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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aramilitary trooper patrols along a deserted road during India's Independence Day celebrations in Srinagar, in Jammu and Kashmir, August 15, 2021. © 2021 Saqib Majeed/SOPA Images/Sipa USA via AP Photo

(倫敦)-人權觀察今天表示,印度政府於2019年8月5日廢止查謨和克什米爾地區特殊自治地位五年來,仍未恢復當地言論和結社自由。

印度安全部隊持續實行各種高壓政策,包括任意拘禁、法外殺人和其他嚴重人權侵犯。印度當局辯稱,該地區政治暴力在過去五年大幅下降,平民和軍警死亡人數均有減少。查謨地區今年6月爆發暴力行為,迄今導致士兵15人和平民9人喪生

「印度當局堅稱查謨和克什米爾地區的暴力行為已受到遏制,但他們五年來對基本自由的打壓幾乎毫無節制,」人權觀察亞洲區副主任米納克希・甘古利(Meenakshi Ganguly)說。「克什米爾人無法行使言論、結社以及和平集會自由的權利,他們擔心因此被捕,不經審判就被關進監獄幾個月、甚至幾年。」

2024年3月,現被劃為另一行政區的拉達克民眾示威,要求對該區如何治理享有更多參與和角色。自2019年以來,宗教少數群體和移民勞工遭到打壓,包括記者和人權倡議者在內的數百名克什米爾人仍遭嚴苛的拘留和反恐法律持續拘押。

「所有的觀光客、夜市消費和其他表面上的正常跡象似乎一片平靜,但我們心中怒潮澎湃,」一名27歲的克什米爾商人說。「就像等待爆裂的汽水瓶。」

當局持續以顯然基於政治動機的罪名起訴公民社會知名倡議人士。7月10日,當局依據《公共安全法》逮捕查謨和克什米爾高等法院律師協會主席隆加(Nazir Ahmad Ronga)。6月,又以謀殺罪嫌逮捕該律師協會前主席、經常抨擊政府侵犯人權的卡尤姆(Mian Abdul Qayoom)。幾天後,當地行政機關以防範「擾亂安寧」為由禁止該律師協會舉辦改選,

克什米爾人權捍衛者巴維茲(Khurram Parvez)自2021年11月依嚴苛的印度反恐法律《非法活動預防法》被監禁至今。多名聯合國專家曾要求印度當局停止針對巴維茲的打壓;聯合國人權捍衛者處境特別報告員勞勒(Mary Lawlor)亦於2023年呼籲將他釋放。2024年3月,聯合國專家將其列入印度「人權捍衛者和新聞記者遭騷擾及長期拘禁」報告。

2019年8月起,克什米爾至少35名記者因報導工作而遭警察審訊、搜索、威脅、肢體攻擊、限制遷徙自由或羅織刑事罪名。印度政府於2020年6月推出媒體新政策,進一步降低當局在該地區實施新聞審查的門檻。2024年6月,當局推出另一新政策,保障當地政府官員免於所謂不實申訴,並建議對協助散布錯誤訊息的媒體機構開罰,引發關於政府問責制和威脅新聞自由的擔憂。

在一些案件中,警方為將人繼續羈押,在其獲得法院准予保釋或撤銷拘留令甚至下令賠償後又提出新的指控。3月,坐牢五年多的克什米爾記者艾西夫・蘇爾坦(Aasif Sultan)才剛出獄,警方就以另案依《非法活動預防法》將他再次逮捕。5月,警方依《非法活動預防法》逮捕律師扎伊德・阿里(Zahid Ali),後者自2019年開始被警方不斷以新案件拘押至今。

查謨和克什米爾高等法院曾讉責當局濫用《公共安全法》反覆進行預防拘留,甚至在法院下令釋放後還這樣做。其中一起案件的法官表示:「預防拘留管轄權似乎不對任何人負責。」

當局並且任意利用反恐法律鎮壓和平批評者、記者和人權捍衛者,使異議人士無法發聲。近年來,查謨和克什米爾地區的《非法活動預防法》案件暴增。根據國家犯罪紀錄局(National Crime Records Bureau)資料,2022年,查謨和克什米爾地區的《非法活動預防法》案件在全部1,005個案件中占了371個,為全國最多。

從2019到2021年,印度政府在查謨和克什米爾關閉網絡達到空前的500多天,並聲稱斷網措施是為防止散布不實或煽動資訊以免引發暴力抗爭。但斷網措施加劇資訊封鎖、阻礙民眾從事日常活動和獲取包括醫療在內的必需服務,並且擾亂當地經濟活動,對當地居民帶來不相稱的損害。2019年,聯合國專家敦促印度停止通訊封鎖。在查謨和克什米爾和印度其他地區,斷網已成為印度當局習以為常的警務手段

總理莫迪5月接受採訪時表示,由於政府關閉網絡,「會有幾天不太好過,但這是為了做好事」,同時對尋求司法介入的團體發出警告。「現在既然這些問題被拿到法庭上討論,事情就複雜了,」他說。「這些走上法庭的非政府組織,首先非常重要的是防範他們危害國家。」

2019年起,印度安全部隊被指涉及諸多人權侵害,包括在檢查崗哨的騷擾和不當對待、任意拘留和法外殺人。無論是近年來這些法外殺人指控或過往的殺戮與暴行,安全部隊從未受到究責,部分原因在於《武裝部隊特別權力法》規定武裝部隊成員實際上可以豁免起訴。自該法於1990年在查謨和克什米爾實施以來,印度政府從未批准在普通法院起訴任何安全部隊人員。

在1989到1990年的一連串武裝團體襲擊後,數十萬克什米爾人(其中許多是被稱為潘迪特人(Pandits)的印度教徒)被迫逃離穆斯林佔多數的克什米爾谷地。只有數百戶流離失所的克什米爾潘迪特家庭響應政府創造就業機會和避難所的計劃而返回故里,但當局沒能為他們解決安全疑慮。由於2022年一名克什米爾潘迪特人遭槍手殺害,以及2019年以來其他針對少數群體和平民的殺人事件,許多人只好逃走。

「印度當局必須重新檢討對查謨和克什米爾的政策,把為暴行受害者伸張正義列為優先事項,」甘古利說。「印度政府應為人權侵犯受害者提供補救措施,並追究施暴部隊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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